应该也算绿白…白指的威斯曼……
请告诉我,有哪位游戏玩家会像我这样,玩游戏到一个对开发者有着奇怪崇拜的程度?
我实在不想承认这一点,尤其是在有些人会以“爱”来定义这奇怪崇拜的时候。
因此我不敢对任何人说。不过也算是一桩机缘,无论如何,我现在可是马上就要见到绿王了。
使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我顺利通过终端定位摸到了那位大人给的地址附近。令人意外地,这只是一片普通的居民区,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郊区的科技园”、“几十层楼的玻璃大厦”。不过如果真的有这样有名的地区,我肯定早就去看过了吧。
出租屋的楼梯不太结实,踩上去咔吱咔吱的,不过也因此很容易察觉外人的到来。那一阵兴奋劲过了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那楼梯每叫一声,我的心脏就跟着收缩一下,好在即将见到绿王的心情也跟着迫切起来,缓解了些许恐惧。
我拿出终端,用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脸。赶了不少时间的路,头发有点乱。我稍许整理了一下,使白发乖顺地贴好额头,才敲响了房门。
极富家居性的摆设和气息。可以肯定这确实是常住的屋子,而不是为避耳目随意选择的出租屋。
那位大人坐着,身侧站着三个人,年龄差距很大,站姿也各不相同。而我只盯着正中的那个人看。原来他就是比水流。我对其有着奇怪崇拜的那个人。
他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奇异的气息。不止是外表,他全身上下都是。但我并没有感觉不适应,反而觉得这些元素组合到他身上恰如其分。我不奇怪他只露一只眼睛,我不奇怪他把自己绑起来,我不奇怪他坐在轮椅上。
我只奇怪他为何要见我。
我跪坐下来,然而流却让我起身。他似乎不介意我俯视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要怎样称呼他,只能保持沉默。
我把话语权交给这位大人——这本该就是他的——然后他看着我开口了。
“果然不错。”
我一脸茫然。而这不知所措的表情使得他竟笑了起来,他以一种低沉的愉悦说道:“真好。您从那白色鲸鱼上被扔下来的时候,也将会是这个表情吧?”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懂为何他第一句话不是敬语而第二句就是了。不过我仍没感觉不适——不是都这么说吗,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的。而绿王是值得比天才更高一级的评价的。
流说他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他只需要和我来谈判。我再一次地不明白了——我想我没什么东西欠他。
他呵呵地笑起来,尔后看向我身后启开的窗户。我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远处一艘雪白的飞行物信步闲庭。我想到他之前提到的白色鲸鱼。
“天啊,”他说,“我看到你,我几乎就能想象出那位先生降临至此的场景——太棒了。”
“我有个计划。而你是我选中的人,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
“你不欠我什么,我却想从你这讨走一样东西。不知你愿不愿意给?”
我厌世吗?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在流说出他要从我这拿走的那样东西之后,我并未觉得难以接受。
只是觉得玄幻了一点。
我能理解的部分就只有流要把那艘飞船上的男人逼下来,使他的灵魂住进我的身体里这件事——所以我是被他选中的。然而,那之后我会在哪,没有人知道。
“您对这个计划有把握吗?”我问道。
“几乎十成十。”流的手指击打着他轮椅的扶手,胸有成竹,从容不迫。这让我觉得,就算作为最关键一环的我不答应,他似乎也会有后招。
但我却不愿意让出这“最关键的一环”的特殊身份。我是被他选出来的,这点使我兴奋得战栗——也有可能是恐惧。
“好的。”我说“好的”,说时来不及思索,然而思索过后仍这样说。
包括站着的那三名J级干部,他们都惊异地扫了我一眼。“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流说,“比如处理一下自己的事务什么的?”
我想了两秒钟。这个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从逃课到现在不论是班主任还是同学还是老爸老妈都没打电话给我,可能就是因为不被关注。和我的头发颜色所代表的虚无一样,我是这个现实中的透明人N号。
——这样看来我可能真是有点厌世了。
但奇怪的是,若是帮助流,我依旧只是个透明人——闻名的只会是取代我、成为我的那个飞行家。
我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这么做。结果明明都一样。
都是默默无闻地死去。
“不用考虑了…”我低着头说,开了个小玩笑使心情轻松一点,“由大人您为我料理后事,想想就挺不错。”
此时那三人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的发话了:“小子,你这样可放肆了啊——虽然你答应得比我们想象中容易了百倍。”
“无妨,”流微笑,“一切都是为了迎接他。”
“……最后我想问问,”我抬起头,“您为何要选择我?”
他想了想,“只是合适……那位先生的气质会相当合适你……我非常敬重他,当然,你答应了,我现在就开始敬重起您了。”
他脸上的虔诚到疯狂的表情使我不禁软下膝盖单脚跪下。
“乐意至极,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