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SoSoSiDoSiLa./涉零.

ReSoSoSiDoSiLa

Attention:
*敬 英 涉 零掺和在一块的故事【真是掺和
*cp向为敬英 涉零 这是其中的一篇 主涉零
*没有梦之咲 没有 但这帮子人年轻时还是沉迷音乐从不读书【什么



日日树涉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朔间零。他压根儿没准备好。他转头看看莲巳敬人,果然对方也是一副惊讶样。

“我们来的是医院,对吗?”涉忍不住小声问。

“楼上是,”莲巳一丝不苟地回答他,“这里是一层,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书吧*。”

*:参考台大医院 楼下是个诚品书店

“那他怎么会来这里?我们都多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涉冒出的还是问句。他都来不及激动。当年朔间零是不辞而别的。尽管变故很大很突然,但他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就消失了,没人晓得上哪儿去了,连涉都不晓得。可零现在又出现,一个背影,挺远,他开始以为是旁的人,但莲巳也认出来了。

“你不会现在就要过去吧,”莲巳说,“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涉还是很清楚。“先上楼。”他说。他紧了紧手上的纸袋,他们左拐,顺着楼梯扶手往上走。但涉还是往楼下看了,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零漆黑的发顶,他正在翻一排碟片。这里似乎还兼有音像店的功能。

“快别瞧了,”莲巳叹口气,“想想一会儿见到英智说什么吧。”


他们几个在高中认识。他们同年级,但朔间零年纪最长。莲巳敬人在高一便和零熟络,原因没人清楚,他俩也从没讲过;而日日树涉是在高二。他的性子很少有人能够适应,但朔间零就是第一个。谁知道他和零为什么能这么谈得来?他们只相处了半年,可那时他们待在一块儿的时间抵得上普通朋友的三年。第二个是天祥院英智,这个人是突然出现的,他的出现搅乱了一切。

他们现在在住院部门口。莲巳到前台去了,登记填表,熟门熟路。他不是第一次来,当然不是。但涉是。天祥院虽然一直跑医院“小住”,但从没让他来探望过。可这次不对了。莲巳亲自打他电话,很直接地约定了时间。是,下午三点…哪家私立医院?你不知道?别嘻嘻哈哈的,我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

“没到探视时间。”莲巳走过来说。

“你不是经常来吗?记错时间了?”

“没。他这两天开始要睡个午觉……”

“那如何办?”他靠到墙上,手上的纸袋攥了攥又松开来。

“等着。”莲巳给他两个字。涉的小动作反映出他的焦躁,这让莲巳忍不住又说开了:“你也稍许拿些诚意吧?本来就难得来一回,别以为带水果就是……”

“行了行了,”涉笑着打断他,“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想知道零的近况?我就下去找他聊聊……要是英智醒了,打我电话。你有的吧?我的号码?”

莲巳看了他两秒。“上来的时候别带朔间前辈一起。”

“知道。”


但事情怎么就变成了那样?二十分钟后日日树涉自己上来了,一个人。而莲巳敬人都没有掏出手机。

他想过很多遍与朔间零的再遇。事实上刚才在住院部门口他就又想了一遍。他觉得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引力。要是零还在那个地方,他想。只要我下楼,他就会抬头。他们的初遇不就是这样?他从楼梯那上来,边看手机边找自己的新教室,那时零从那间教室的后门拐出来。他们打上照面。他确信零当时不认识他,而这就是引力这一说法的来源:零叫住他,接下去又没了声音;而他在这个空当里觉着面前这人眼熟。零问他第一节课是什么,像是没话找话。他就从手机里调出课表,说是音乐。最后他连包也没放下就跟着零去了专用教室,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外面在下雨,浅淡的草木味浸进来。零的气息被这股味道冲得淡,但这不妨碍他挺直脊背,迈开大步。自然而然的傲气。据说他是个过分出色的学生,留过学,也因此留了级,在学校名望很高。

今天也是雨天。太巧了。

涉下了楼,零果然还在那里,不过头上罩了个耳机,看来是挑中了一张光碟。几年过去,他还是喜欢音乐,那更好办了。涉还故意在台阶上停了停,不过对方翻着歌词本,并没有抬头。没关系,他在听什么歌?我一会儿就能知道。

“我不相信你说的,”莲巳看着涉,“照你这么讲,他得去精神科看看……在五楼……或许是你该去?”

“是真的。变化太大,”涉皱着眉,他太少有这种表情,“除去我刚说的,发型、说话腔调、衣着打扮,还有更糟的。”


日日树涉开始跟着莲巳敬人频繁地跑医院。有时其他人也会来,但次数远不及他们。莲巳的上心情有可原,而他虽然,当然也很挂心天祥院的状况,但总是掺了些私心。他会早到,在楼下的书吧等着,“顺带”找找朔间零。长期停留海外,刚刚回国,玩摄影,写专栏,最近在这里采风——这是现在这个朔间零的大概情况。知道这么些倒不是那么难。零很好说话,也很乐意有人来和他搭话。他需要故事。专栏需要有故事的文章,而相片需要使人从中看出故事。他们坐在卡座里,聊手边的书,附近剧院的电影,就像以前那样。然后莲巳掐点来了,无奈地看涉一眼,又朝零点点头。“我上去啦,”涉就说,站起身,“别叫服务员收走咖啡。”

零笑笑,陈旧的腔调。“回见。差他们再做一杯也无妨。”他是这里的管理,打算采风又性子疲懒,索性就待在这儿。

他们聊得漫无边际,但都流于表层。涉还没想好该如何切入过去,而零除了这几年的经历,对其他都记得很模糊。“年纪一大,一要想就头疼呀。”他说。这被莲巳总结为“全忘了”——就是更糟的那一项。

不过那又如何?不可能全不记得。这个朔间零还喜欢音乐。他想起第二场“初遇”。当时零就在听碟片,戴着大耳机。涉站到他面前时他抬头,眼里是疑惑和茫然。就是在这儿坏的事。但还有些影子。摄影、写作,还有以前的音乐。彻头彻尾的艺术家,这点从没改变。不可能全不记得。

“零,你试过那边的钢琴吗?”

“未曾,”零跟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是可以弹的么?不会吵么?”

“现在读者很少所以应该没问题——这么说,你会?”

零不说会,也不说不会。“你弹如何,”他笑着靠到靠背上,“我想听。”

这个三个字的要求涉无法拒绝。他当然会,但他不晓得这个零是怎么知道他会的。他感觉到一些希望。他起身朝钢琴走过去。

“音准么?”零在后面问。

“不晓得,”他坐下来,“得先试试。”手落下去的时候他没想。

ReSoSoSiDoSiLa。

“你试音是这个调子啊,日日树君,”零溜达到他旁边,“是普遍的习惯么?我也是习惯用它。”

涉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总归是有东西没变的,总归是有。

“那真是太巧了!”他说,看见零勾了勾嘴角。他就想再追问一句,你就再往下想想吧,真的有那么巧的事吗?

他第一次和零去琴房时,第一次听到这个调子。老在下雨,太潮了,太吵了。零这么说,抄起旁边的吉他。他会使好几样乐器,照他的话说,一通百通。除去架子鼓,一个能发出调的东西到手,他总会先试上几个音。很简单,ReSoSoSiDoSiLa。平淡,上下起伏。涉坐在钢琴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零摆弄,对方抬眼,干嘛,我带你来可不是让你干坐的。他就掀开琴盖,学着零一个个音敲下去。ReSoSoSiDoSiLa。弹下去的时候他觉得这个调子很熟悉,而之后他便也这么调整乐器,和零一样。高中时代人人都有那么个敬佩仰慕的同龄对象。这个不足为道的小习惯。

“来点像样的吧,”零说,“我感觉你很会弹。”

他把手虚按在键上,又问了一遍,“你会吗,零?”

“老实说,不太会。”

你会吉他,贝斯,小提琴。涉在心里说,都带那么几根弦。四根五根。可钢琴有二百二十根弦。

他起手弹的时候这么乱七八糟地想。他挺久没碰过钢琴,但手摆上去还是自动弹出这七个音符。很熟悉的调。这算是捉住了一点儿影子吧?涉还是来不及激动,也没仔细想过这么做的意思。他只觉得好不容易再次得了一个接近的机会,得要抓住。可接近便是接近了,为什么非得想法子让零想起来?他们当然可以重新开始,朔间零还是一样吸引他,而且什么都不记得。当年是那样收场。但他又是这么想共享所有相处的回忆,不肯遗漏一个。


那天莲巳进门的时候差点跌一跤。日日树涉正在用那架从没响过的立式钢琴,而朔间零立在钢琴后头,胳膊撑在琴箱上听着。他差点儿要以为回到了高中时代。

“你的朋友来了,”零指指他,“你们颇有心,一趟趟地来探病人。”

“我跑得不勤。和我一起来的朋友才是。”涉停下手。莲巳朝他们点点头,顺着楼梯往上走。

“你不上去么。”零说。

“还没到探视时间。”涉回答。这是个借口,也是事实。最近天祥院的午觉睡得久了,换句话说,他清醒的时间变短了。这不是好消息,但它必然发生。

“那他为何上楼?”零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我是说,他愿意在上面干等?”

“他情愿的。”涉轻声说。他想了想,决定有意识地给对方讲讲他们几个的事。一个试探,一个引导。反正,朔间零需要故事。真假无谓,即便是他自己的故事。

“我们一起玩过音乐,高中的时候,”他开始了,“现在还一直有联系。你也看到了,其中一个病倒了。不过他身体一直不好。”

“啊,”零睁大眼睛,“我很抱歉。”他惊讶的语气也是一样不疾不徐。

“我们都有心理准备。”涉回答。然后他停了停,开始说莲巳:“刚才那个眼镜,他那时也搞音乐,不过和我们不一道。他们,”他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朝上直穿过两层就是住院部。“从小一起走过来的。”

零点点头。然后他撑着额角,皱了皱眉。这个表情涉多少知道些,是在想事情的表情。他说这些话有目的。一个试探,一个引导。

他其实说不出多少零走后的事。风波过后他和天祥院熟悉了,也认识了更多人。圈子在扩大,日子平淡地过去,令人安心。但总是缺些东西。和零待在一起时的那种令人发抖的刺激和有趣和零一块儿走了。

那能讲的事可就太多了。他们翘掉音乐课,冒着小雨翻过围墙出校,去附近的乐器行看降价的左手吉他,尽管他们都是右撇子。他们被店员拉进门,他怂恿零拿左手试试,零明明不太会,也还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姿势摆得很漂亮,拨片拨下去第一个音。

他在中午时闯进放送部,操着放送部女部员的声音开启广播,朔间零同学请速至专用教室228。再放送一遍。零抓着头发走进门,天,假消息。你搞错没有,我在图书馆睡觉?他嘻嘻哈哈,又没太阳,睡着多冷?找你弹琴啊。零就拣了张椅子坐下。你弹。这儿太潮了,太吵了。他起手敲下去,没怎么想。

最后的那一场,候场时候他在整理演出服,把头发绑紧。零打开门走进来,前后嘱咐。衣领翻翻好,话筒摆摆好,你那把琴调过音没?算了,我帮你吧。台上演出热火朝天,天祥院的团队把气氛炒得火热,各种声音从门缝里钻进来。可他只听见零试音的声音。

很简单的调。熟悉,平淡,上下起伏。

ReSoSoSiDoSi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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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树君。”零打断他,把一杯柠檬水推给他。“你讲太久了。觉着难受就别说了。”

他听了他自己的故事,只是不知道故事里的是他。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零不知道我在难受什么。”

“是么。”零看着他,然后突然轻轻晃了晃脑袋。

“我有些头疼。”他说,重新弯起胳膊半伏在钢琴上。

“弹首歌给你吧,”涉搁下杯子,“不过得先试音。”

零笑了笑。“开场节目。”然后他又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些故事都有目的。一个试探,一个引导。


“你说他会自己想起来吗?”日日树涉问。

“可能,”莲巳敬人一丝不苟地回答他,“但你不要搞错,前辈只是来这里采风。是路过。当然可以等,没什么问题;但你现在和他处在一道的时间不足以让他留下来。”

“你在小瞧我。”

“或许,他最后想起来了,也可能还是要离开。”

他因为这句话睁大眼睛。

莲巳就叹口气。“一种可能性,”他说,“日日树,别把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需要我提醒你那时候是怎么收场的么?”

太尴尬。莲巳说得对,当时收场太尴尬。也许朔间零是不愿想起来的?自己在强迫他想起来?

涉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攥紧纸袋。

“刚走廊上听到护士小姐说话,”他岔开话题,“英智星期五要转ICU……是真的吗?”

“你是在拿这话报复我刚才说的么。”

“哈哈,”涉笑了两声来缓解气氛,“我真的在问问题啦。所以答案是什么?”

“真的。”

然后他俩都沉默。他的话题岔得不好,这比零的事要沉重多了。于是这回轮到莲巳,“不管怎么说,你的尝试终归起了些效……”

“什么意思?”

“……我前天看到他,”莲巳说,“在五楼。”

“零在……”涉说得有些艰难,“寻求医疗帮助?”

“只是看看心理医生吧,”莲巳回答,“他应该是开始觉得不对,源于你一刻不停的暗示。”

涉想起零说的头疼。他都来不及去思考其中的问题,比方莲巳怎么会跑到五楼去,比方零怎么会觉得他的头疼是与想不起事有关。他也来不及激动。

“零不会来住院部的吧?”他问出他的顾虑。他和莲巳从一开始,就在避免天祥院和朔间零的碰面。

“保不齐。他不会看不出我们都认识他,”莲巳说,“他可是朔间零。”


这个“保不齐”很快得到了确认。他们下楼时零竟然不在。莲巳先走一步,而涉肯定要等。他时刻注意楼梯上的动静,直到书吧的门铃响起,零收了伞从外面进来。

“去哪儿了?”他松了口气。

“头发略略长了,”零绞着自己的发尾,“日日树君晓得附近有理发的地方么?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零把伞靠在桌边坐下来,“给我来一刀就行的地方。”

这个“来一刀”把涉吓得要跳起来。他被莲巳点明的心理演化成负罪感,已经开始加强。他自我主义,顺风顺水,周围的人都迁就他。他早习惯事情按照他所想的发展,因此把自己的意愿加在零身上,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可能并不是零想要的。没人知道朔间零为什么会忘记那么些事,偏偏就是那些事。给我来一刀就行的地方。

“别剪了,”涉说,说服自己对方并不知道什么,“只是刘海长而已。把它梳到后边去如何?”他不得不承认,这又是有目的的。可能还是一个引导,也有可能,是新的试探。

零半是惊讶半是困惑地挑了挑眉。涉没有放过这个表情。“来试试吧,”他靠过去,“会很好看的。”零看他两秒,闭上眼睛。一般对一个没相识多久的人会这么没防备吗?涉很想再往深里揣测,但情况已经不容他多想。一个靠近的绝佳机会。他俯下身,把零一边的头发梳到了后面,鬓角的弧度很凌厉,但那一侧露出的颈部线条却优美柔软。朝下是领口,底下系了条暗色的领带,随意又不算松垮。他会说这是在海外偷懒的习惯,不知道他再之前的高中时代就这么乱打领带。涉往前凑一些。零闭着眼睛,还好是闭着,它们太能看穿别人的情绪,而遮掩自己的。他的手从头发上放下来,搭到零的肩上。他的脸贴在他的颈侧。他听见他呼吸的声音,脉搏的跳动。熟悉,平淡,上下起伏。ReSoSoSiDoSiLa。谁都没有变。这是一个过分的试探。

他抱上去时,朔间零也把手臂搭上他的背。然后他听到一声叹息。零叹了口气。他就感到很多情绪散在空气里。一般对一个没相识多久的人是会这么没防备?

于是他知道了答案。


“让我再坐会儿?”涉看看外面,“这雨永远不停。”

“你的借口愈会找了。”零说。

“哎,看出来了?”

“你留着便是,”零偏开视线,“我又不会赶你走。”

涉笑了笑。他还是不能确信他的意愿和零的意愿是否重合。如果不是,那就很糟糕。朔间零说他的采风旅行再过一周就要告一段落,虽然它的起始完全由他自己决定;而天祥院在三天前住进了ICU,人人都能预见的结果来得必然,而又不紧不慢。

“零想起来了。”他对莲巳说。他们在病房外,天祥院在里面躺着,探视许可已经被院方关闭。但他们还是来了。

“是么,”对方应了一声,像是早有预料,“他的毛病是受了刺激,那么还是得要个很大的刺激才能把他'叫起来'。”莲巳说,说得很笃定,很专业,很含蓄。解铃还需系铃人。朔间零和天祥院英智看来是见着了。那么那天,他们是路过一瞥,是对视了一眼,还是说上了话?

“为什么我不是那个对他影响最大的人?”涉看着玻璃窗。

“英智对他的叫打击。”莲巳说。他就想到天祥院,“除了我,为什么他能对第二个人有这么大的影响?”

“他对零的那个叫打击。”涉回道。

零说他已经采风完毕。明明只待在了一个地方,却拣回一长串故事,绝对够本。所以他该走了。涉看不出零对他强加过去的那些尝试和试探有何不满,他像是没有想起任何事,操着他那副古老腔调,慢慢悠悠地,头发没剪,却重新放了下来。他说等雨季过去的那天他就上飞机。事情被莲巳说中,零又出现了,然后又要离开;而他把他们的关系想得太理所当然。

没人再去思考这个问题。是什么拉远了他们的距离?直到朔间零消失前他们都关系亲密。再遇以来他们也相处融洽。是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到达医院。都是老朋友。他们从一楼顺着楼梯上去,那就不免要看见零。涉看他温和地笑,和每个人都说几句。他确实是都想起来了,叙旧时的细节全都说得没有差错。他的性子似乎被北大西洋暖流和海风吹得温文,据说他在西欧待的时间最长。零的变化真是太大了,大家都说,然后收拾好久别的唏嘘和感叹,陆续上楼去面对一个新的久别。

零没有上楼。涉也没有。他们周围都是花束和礼品,但一件也带不上去。椅子边上甚至还有一个吉他包。他们聊手边的书,附近剧院的电影,就像以前那样。他们也开始叙旧,涉讲过一遍的故事。这回换零讲了。现在左手吉他我也能用了,其实当时我早听出放广播的是你,帮你调完音后我差点找不到在看台的座位。还有,我早认识你了。我翻过新生档案,最高分的那个难道不是你?

涉一点儿也没客气。是我,是我。他把旁边的吉他包拣起来。“不,我不弹,”零说,“这是月永君的吧,还是不碰为妙。”然后他们都笑起来。


涉没再尝试留他,也没有问他接下去的打算。他不是没留意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差,尽管他们一直相处融洽。零就站起身,一丝光线攀在他的发尾上。“天晴了,”他说,又补充,“还未到时机。我们总该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碰面。”说得没错,可什么时候才是?他说等雨季过去的那天他就上飞机。这个时间倒是说得很清楚。涉乱七八糟地想着,也站起来。这里需要一句告别话。可谁先说才好?阳光太晃眼了,好像是零先说的。说的是什么?


他于是循着那束光线过去,来到一排碟片跟前。这里似乎还兼有音像店的功能。他站到零那天站的位置,这一排歌从他在这里见到零的那天起再没人动过。他戴上零那天戴的大耳机。很简单的调子,他在很多地方听过。零的在乐器行的左手吉他,他的在书吧的立式钢琴。琴房,专用教室,后台。四、五,二百二。现在它出现在这副耳机里,熟悉,平淡,上下起伏。我们总该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碰面。零走前和他说的是拜拜。

ReSoSoSiDoSiLa。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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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构想是把自己先写哭 然而并没有 可能因为还留了点儿事要到敬英里头去交代 感情线理得不好 零到底在想啥啊【煽情失败
*结果天祥院一句话都没说啊【
*想看评论【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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