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忆杀纯虚构 是我的另一篇涉零《春之》的复刻版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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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逆5
“来来大家鼓掌，欢迎我校超级明星、魔王大人朔间零前来莅临指导！快、拍手！”
朔间零恹恹跟着日日树涉进去。掌声稀疏，他抬眼一看，里头就两个人。部长带部员总共才三人。
演剧部部长牵他落座于衣物堆积的沙发，他一坐下就忍不住往扶手上倒，“若非天祥院护你，此部三日内必封。”
日日树涉把他扶正：“我又不怕的。敬人也就是说说，毕竟保持社团的物种多样性可是宗旨。”
朔间零被他贫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一不说话脑子就停转，眼看就要睡着。只听对方指挥剩下两个小部员：“朔间零大人很不捧你们场啊，赶紧拿点真本事出来……就演一下这一节吧！”纸张抖动的声音，“谁先？”
冰鹰北斗和朔间零还算有交情，不像真白友也已经被所谓“大咖气场”击懵。他上前接过台本。朔间零略略坐直，保证基本的礼貌。演的是“霍乱”，年轻小伙向恋人的父亲剖明和他女儿的结婚决心，后者坚决反对甚至掏枪威胁，他也不为所动。冰鹰大声地念出台词，铿锵有力，脸部因为缺氧而发红。朔间零不知道这么个温文淡定的少年也会出如此大的声音。
“怎么样？”一节完毕，日日树涉问道。
朔间零尽管困，但一看好友脸色便知这位行家并不满意。“尚可。”他答，把球踢回。
日日树涉道：“'尚可'！这句话在我这就是'不及格'！我来演一次。”冰鹰脸上红潮褪去，将台本递还给他。他面无表情踱回房间正中央，朝着沙发方向。朔间零被这阵势吓一跳。他只见过日日树涉的舞台表演，像这样被拉来观摩日常练习还是头一回。原来是这样，堪称不留情面。
“那您朝我开枪吧——没有什么比为爱情而死更光荣的了！”*1
朔间零差点没从沙发上弹起。魄力并不是由音量大小决定，这句话日日树涉说得并不比冰鹰北斗响。但朔间零却觉得角色仿佛对调。日日树涉面朝他让他开枪，他却看见枪握在对方手里，准星套住他的心脏，狠狠一收，血液都要停流。房间陷入寂静。又听“啪”一声，是演员丢掉了台本，示意表演完毕。
他在一片窒息中完全清醒过来，准星移开，心脏放松，紧着的一口气呼出，却又被呛到，只好一边咳嗽一边鼓掌。简直失态。日日树涉台本一扔就又恢复原样，笑嘻嘻凑过来拍他背，“怎么还呛着了……是不是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确实是最高评价。他点点头，伸手拉过日日树涉的领带，“我没话可讲。只请你以后别演这个角色……靠咳死我了……”
“哎哟，把我们朔间小零都激出来了，”日日树涉抹一下他眼角，“眼睛都红，我有这么厉害吗？”
“我眼睛本来就是红的……”他移开视线说。心道你真是有这么厉害，让我差点信以为真，你懂得爱情。
日日树涉送他出去，直和他一起走到轻音部门口。朔间零已调整好状态，推门时却被拉住。
“零，你说得对。这个角色我不能演。”
日日树涉在他身后说：“我高高在上、我事不关己，我的灵魂飘起，俯瞰我的肉体表演。冲动到为爱情而死，我体会不到。”这段话被他说得像在诗朗诵。
朔间零转头直视他，红眼睛幽幽地。“也是天赋。好好运用。”可朔间零事实上想说，你的问题在于，你的表演打动我，却打动不了你自己。谁能打动你？他摇了下头进屋，门在身后“咯吱”合上。
他慢慢睁开眼睛。还在剧院，日日树涉站在门口。
“你好像睡着了，风口朝你，我就去关了个门。”那人说，“好难得，见你晚上睡觉。”
朔间零坐起身，发现自己在观众席第一排。他想这不是睡觉，只是假寐。梦中的情形还在脑子里摇晃，那是高中时代，当时他是否想过十年后他们还是这样。于是他开口直接讲述梦境，把那时没说出的话也一并说出，反正对方也琢磨不出更深层含义。
日日树涉认真听完。“那我真是没多大长进。现在我还是不会演阿里萨。当时我以为所有感情都没有分别，而为何单单爱情令人身不由已。”
“那你现在对爱情有无改观？”朔间零问。没带什么私心，只是好友间的观念沟通。
日日树涉走过来，隔朔间零一个座位坐下。
“今年夏天时国家剧院有排'盖茨比'的演出。我是自由人，但也能去试镜。其中一位试镜台词里有一句：我当局者迷，我又旁观者清。我一看我说让我演这个。
“你问我现在对爱情的态度。我只能说到这里。要是哪天我发现谁恋上我，那我也只能佯作不知，旁观等人放弃。也说不定我根本就发现不了：原来自己已处风暴中心……
“到我们这个年龄，周围爱情故事越来越多，连你也为谁动心。你说我是否也该开始学习？”
一段话分成三段说。
我当局者迷，我又旁观者清。这句话朔间零看到的译本译成，“我深陷其中，又置身事外”。一句话有两种风味不同的译法，活像现在同一处境下想法迥异的他们二人。朔间零笑了笑：“这种事学不来吧。”
“得先有个学习对象，是不是？”
又说：“可我也不知如何去找。近水楼台，找你你会不会不高兴？”
他们谁也没看谁，都在对空气说话。时间在此话音落下后被无限拉长，日日树涉甚至猜朔间零该不会又睡着，而这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这句话可能令他的好友为难。
很久以后朔间零才说“不妥”。多一个字儿也没蹦出来。
而日日树涉没接茬解围，竟然在等他下文。
朔间零叹气：“那你后来试镜成了么，我记得夏天时你并无新剧。”开头一个“那”字，话题转换得无比生硬。但这话一出两人都暗暗松气。
“没，他们说我长太好看啦。这个家伙只是个叙事者，不需要有喧宾夺主的长相。”
“……真假？”
“假的。后来有人告诉我，主役早就内定，那个角色交给戏剧学院的某新生演，就艺考那天被十里长街相送的那位。”
“所谓试镜只是去捡漏？”
“昂。”
“服了……走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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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霍乱时期的爱情》
推推提到的两本书 或许有卖弄嫌疑【？但果然经典还是经典
顺带一提现在的零差不多是俺零和我辈零加一加除以二 貌似顺利地找到了平衡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