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先生./双黑.

a kind of 掐点作业

520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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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门,喧哗的音乐就盖了一脸。现在是晚上七八点,这地儿的灯光还没完全调暗,舞池里的人还不多,气氛炒得还不是很high。

我按了按藏在发下的耳塞,看向吧台边上的一排座位。T先生像是到了一会儿,面前杯子快喝空了,正在和调酒小姐说笑。今次他弄散了发型,打着条花里胡哨的领带,举止表情间一副混惯迪吧的作派,但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坐办公室的格格不入感。

真是难以想象,这来头不小的机要人员——甚至好说是领导——私人生活竟然如此地好捉把柄。

我走过去,微微向他点头。他看过来,自认为风雅地弯了弯唇角。这是我与T先生接触以来他极少展示出的一个表示满意的微笑。这上不得台面的娱乐场所是我荐他前来,此番看到他的反应,我为此也感到相当满意。我比了个手势,T先生会意地点头,而DJ适时地切了一首歌曲。音乐的鼓点激烈极了,合成器的声音像拉在皮肤上,空气仿佛都在震动。当场有人放声尖叫。我直接钻进了舞池里。

跟着男男女女不知所云地摇晃了几下,我顺利顺着人流挤到了舞池另一边靠近吧台的位置。我眼风里掠了一下T先生的方向,从这个角度看,他那件衬衫也显得不合时宜,扣子绷得都要弹开。令我无法彻底放心的是,他尽管已经端着酒杯下了舞池,视线似乎也一直朝着我的方向。

我再次过了一遍我此次的任务。

保护他,在吧里找出暗杀者,避免直面冲突,有异变即掩护他逃离。

现在看来还算顺利。我远远地冲那都快性命不保仍想着作乐的胖子笑了笑,尔后回头朝我的目标人物走去。

是,我从一进迪吧起便看见他了。

我的目标人物穿得很休闲,套着一件纯黑高腰马甲,内里衬着的白衬衣宽松了点,袖子被挽到小臂的三分之一处,着黑色修身长裤和黑色圆檐帽,帽檐压得很低。这原本是循规蹈矩的英伦风范,但他裤边帽檐上的两根金属链条以及脖子上的颈圈都给他整个人加上了不羁和狂气。周围的人们都在高歌劲舞,他拿着红酒杯子站着没动,可周身的气场和这地方的气氛还是合衬极了。

合衬是合衬,可不知他衣服的哪个内侧口袋藏着把折叠刀,或是手枪。

他感觉到我的走近,抬起眼,舞池里摇动的光斑映在他脸上,他的眼睛显出一种幽蓝。

Pink Lady。我对吧台的调酒小姐说,弯唇奉上微笑。她慌乱地低头,而我的目标人物不动声色地看着这边。

那不入流的调酒师把粉色的鸡尾酒杯摆了上来。我看着上面嵌着的樱桃,和她攀谈了几句。她的神色和面对T先生时的完全不同。我与她对视,牵过她的手落下一吻。

我再次走到他边上的时候他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我观察着他的神色,笑道,你在不爽什么,是我喝的这骚气的酒?还是我对待女人的态度?或者是——

我用不大的音量、但足以让我们都听到的音量继续说道。

——或者是因为我一眼就看破了你的伪装?对么,装作纨绔小少爷的杀手?

纵使这小矮子的心理素质是真不错,被我这样揭穿神情还是不动,但我还是没有错过他眼里一瞬间闪过的愕然。

演技还真是过硬啊。

我们俩这样站着不动已经几分钟了,就算再怎么融入氛围也该引起周围人的疑心了。我看了看T先生。他已经在池子里晃荡了蛮久,此刻离我们数十步。不知是巧还是不巧,我看T先生的时候他正好也在看我。

我一把抓住那英伦风的小个子朋友,用唇语向T先生虚喊道,这里人多眼杂,一会儿我一发信号就上楼躲避!

T先生没有挪动脚步,似乎还在思考我这话的真伪,亦或是我值不值得他再信任一次——跟了他一个月,他还是有疑心。我飞快地在脑中搜索其他措辞,而在内心的复杂状况下还有要震碎耳膜的音乐下我根本想不出什么剖明忠心的话来——你把平常哄女人的手段丢哪儿去了太宰?我问自己。

拜托他只是个毫无品味、生活混乱的发福老头,我上哪儿找那些花言巧语。哦,或许他有点权利,那也没什么用。因为他马上要掉脑袋了,不出意外的话。

但在此时,若博不到他的信任,那就是最大的意外。我来不及细想,刚打算再次开口,却突然感觉到后腰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我不难意识到是那派来做掉T先生的小矮子杀手把他的武器掏了出来。刀刃毫不留情地抵着我的衬衣,周围的人疯狂地扭动,推推搡搡地,刀刃磨了几回就彻底划破了衣服。

我期望我缠在身上的绷带此时能顶点用。我举起手。本来开始流露出怀疑神色的T先生看到我突然半举起双手的姿势,明显意识到了什么,一下瞪大了双眼。

在我被持刀威胁的情况下,这回他是真的信了。

我无奈地苦笑,伸出食指指向天花板。

T先生仓皇地扔下杯子,跌跌撞撞地扶着楼梯上了二楼避难。无人留意到他。

我先前告诉他,若我抽不开身,二楼会有人接应他离开。

——在吧里找出暗杀者,避免直面冲突,有异变即掩护他逃离。

这么看来,明面上讲,我的任务完成了。

然而从暗面上讲,尚还有关键的一半。

我问我的目标人物,是谁派你来的?

他哈地笑了一声,你会不知道吗

我还是背对着他,也跟着笑了笑。他的刀还抵着我,我边算着T先生上楼后过去的时间,边揣测他是个什么意图。我想不出他打算做什么,但我知道我们两个的目的现在都是一样的,都是尽快尽量让一楼的气氛达到爆点、达到沸点,如此方能掩盖住二楼的枪声和惨叫声。

我不是什么搞笑艺人,上台跳个钢管热唱一曲同样绝对不是我的风格。虽然我的那明面上的目标人物想必相当适合这个表演,但任务结束后可能会把我打死所以也只能不做讨论。

我也不清楚T先生有无留了一手,是否在舞池里还安插了其他眼线。所以我并不敢贸然转过去和拿刀准备随时捅我的那人商量对策。

我压在头发底下的耳塞突然传来了一点杂音,接着的一句话盖过了其他的任何嘈杂。

「隔音效果差,一楼准备好否?」

我和他的身体同时一僵。此时正逢DJ切歌的时候,现在这温吞水一般的气氛实在保不准暗杀是否会被发现。

他下一秒就伸手拽向我的后衣领,同时另一只手就要把刀往我脖子上横过来。我一下子明白他的打算,暗骂了一声傻逼,环顾了一下四周,同样当机立断,转身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吧台边带,一路上撞人无数。

我制着他伪装出脚步虚浮之态,两人纠缠着往吧台边上倒。他有点懵,我完全不给他懵的机会,直接把他压在了吧台上。伏特加的杯子,红葡萄酒的杯子,黑啤的杯子,还有我刚才只喝了一口就搁下的粉红佳人的杯子,统统听令哐啷地摔了下去。那调酒小姐啊地叫了一声。

我没把女人这么粗暴地按到桌上过,故原谅我不知道他这样的个子磕着桌沿腰会相当不舒服。他两腿因为靠着转椅微微腾空而分开了一些,我趁势挤了进去,单膝跪在转椅上。

从这个角度看,他眼底的幽蓝色显得更加迷离。我几乎快忘了这个动作的原本目的。

这阵动静闹得很大,刚才被我撞过的不少人转过了头看向我们。下一秒,之前温吞的舞曲鼓点陡然爆炸开来,周围的尖叫与口哨声一齐炸裂着混合在其间,这阵仗引得更外围的人也看了过来。起哄的拍照的,什么架势都上来了。

而与此同时,耳塞里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和尤其凄惨的一声哀叫。然而一楼的这里,谁也没有听见。

T先生在二楼被我们的人射杀了。

……成功了。

我知道这样危险的姿势在这种地方做出来会有多劲爆,我也知道这样的姿势由我和他做出来会有多色情。

可我的搭档似乎还没脱戏。他拿那双致命的幽蓝色眼睛看我。

快起来,你想把一切都搞砸吗?!他低声说。

周围的人还在疯狂之中,血脉贲张地期待我们这对状似精虫上脑的同性情侣下一步的动作。此刻楼上的情况还没稳定,依旧不能让他们察觉任何异样。

中也,我说,我们的身份又换了,我们现在不是搭档,也不是刚刚的敌对关系,我们现在是喝高后把持不住在吧台上就想来一发的……

他抖了一下。

嗯哼,你懂的。而且,现在的情况,不正是我们都想看到的吗。

他不说话了。此番绝对是我的计策高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他之前拿刀挟持我的那杀人放火样根本不会有用。他理亏,所以只能拿眼神剜我。他被制在吧台上的时间太长,腰部肌肉再柔韧也吃不太消,几分钟后双臂就迫不得已圈上了我的脖颈以借力,却将手里叠着的折叠刀打开来瞄准了我的后颈。

我笑得更厉害。你这样抵着我不让我起来,我就只好低头吻你。我说。

我说这话的音量故意没压低,而他亮家伙的举动、以及我的回答,被这群像嗑完药般的男男女女认为是情侣间调笑的套路,顿时场面更乱,喊什么的都有。

我也确实在调戏他。

他面上浮起郝色,持刀的动作仍没动。

我叹气。中也,目标人物已被击杀,你还在演什么?



目标人物。Target人物。Target先生。T先生,我真正的目标人物。

不如说,是我和中原中也的目标人物。

这是森鸥外怎样也要决心除掉的人。我和中也接到任务时都说这倒霉大叔多半因为惹到了爱丽丝或者瞄上了爱丽丝或者别的怎么了爱丽丝。首领意为智取,可不知为何,他挑选我们两个做惯做打手的去处理掉这个男人——虽然打手基本是中也在做我就在边儿上看着——智取需要情报与信任,于是一月前,我们决定让中也监视,而我去接近。

后来中也用无线电告诉我T先生好泡吧。处理这事儿简直是我的天职。我们就又决定由我将他引过来,然后在迪吧这样混乱的地方处理掉他。我说,几周内我不可能博得目标人物的完全信任,首领便大手一挥,让中原中也装成了那暗杀者,与我搭一个戏。

我们事先没有串过词儿走过场,暗杀这事儿变数太多了,怎么排都排不出的。可这小子演技竟然一等一地好,过程出奇的顺利,可能因为是扮演我的敌人的缘故。

这桩活儿有些费力气,我们为了这混球的T先生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碰面,使用耳机里配的无线电交流时也只能是寥寥数语,连架都没地儿吵的。这么大半个月没吵架没打架没自杀没见着中原中也,只想着谄媚那私生活混乱的胖子,我难过得要死。

我也没有想到中原中也能这么适合迪吧这个地方——我以前从没和他来过。可我知道他会跳舞,还该死的性感,但他今天就算只这么戳在这儿一动不动,我都想把他压在吧台上。

我大半月没见着你。我说,死死地盯着他看。

中也快被我盯成对眼儿,眨了眨眼睛,睫毛长得不像话。

我蹲车里盯了他三个礼拜!他恶狠狠地回答我。

我看着他的脸。那些个橘黄的深蓝的光点在他脸上晃动,让人忍不住要去追逐着亲吻。

你想我了就直说。我在他背上掐了一把。

他默了一会儿。

该死。几秒后他低咒一声,把刀往吧台上一拍,干脆地贴向我。我搂着他的腰,他圈住我的肩和我拥吻。周围的尖叫声足以掀翻房顶。旁边有人摇晃着香槟,将中也的刀捞过去一把插碎了瓶身。大半的香槟酒全部洒在了我们身上,我看着中原中也比以往更加甜腻的香槟发色,他眼底浮动着比以往更加深沉的海与天空。

我想,我们仅仅是分开了几个礼拜。这可真是糟糕。

都是T先生的错。当然,我还是为他哀悼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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