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吧 怎么又分上中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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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养着养着就养歪了呢。朔间零想。

朔间零初拥过不少人，将家族领主认为有利于扩张家族力量的人类转化过来，领主级别的血族都选择这样拓宽血脉，没什么问题。血族没有人类那样分明的亲缘概念，当然对其他感情也认知不够。他确实是一些家族成员的血族父亲，但不代表他要尽什么抚养义务，他们会被专职人员带走渡过适应和训练期，再见到朔间零时，就只剩下对上位者的本能尊敬。

羽风薰是个例外。朔间零自说自话接纳新成员，已经是个意外；这个意外还拒不配合工作，醒过来后发很大脾气，一来他绝不肯认这个便宜爸爸，二来朔间零违背了先救他姐姐的话。他也不肯进食，因为他难以理解救援人员是一群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吸血鬼，而那句本能的“救命”让他死又让他活，让他稀里糊涂失去亲人又加入新家族，让他拥有束缚又得到永生。他在床上自闭，身上的伤早已好全，他却因饥饿而虚弱。清晨的阳光晒进房间，他无聊地伸手要抓，此刻他的便宜爸爸披着遮光毯冲进来，扯下毯子兜到他头上。

羽风薰很惊讶：“你晒太阳没事吗。”

朔间零忍痛：“我晒一下没事，你晒一下立刻成灰。”

羽风薰拉拉毯子：“哦。”

朔间零不得不亲自上阵照顾这个“新生儿”，羽风薰外貌年龄和他几乎不差，可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血族抵抗阳光的能力和年龄大小有关。

朔间零给他递自己的血袋。那个年代血袋还没弄得像现在医院里的葡萄糖注射液包装，只是像个皮质随身水壶，为了新鲜每次都只灌一半。朔间零趁机给他灌输常识：“等你长出獠牙，就能带你出去觅食……”

羽风薰一口血也没喝，吐到要出血，说“何必救我”。

朔间零旁观他自我拉扯的过程。羽风薰不合时宜地想：自己从来在意外界表现，可迄今所有最狼狈时刻怎么都被眼前这个血族目睹。

朔间零突然说：“我不转化你姐姐，一来找到你时她就已经不幸，二来她半边身子都压在废墟下面碎掉，你要知道这种伤不可逆，转化后也不会好……你乐意见到你姐姐在床上度过几百年？”

羽风薰没想到他会出口解释，有点发愣。

朔间零觉得以前的脾气要压不住了：“懂了没？懂了点个头。”

当天日落的时候羽风薰吃掉了一个朔间凛月做的蛋糕，里头加了分量不小的血浆，总算因此恢复力气。朔间零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缠烂打求他弟弟进厨房的。两天后羽风薰能屏气闭眼用杯子进食，朔间零不知道自己怎么哄他当番茄汁喝下去的。他听羽风薰怀念人类社会的生活，以玩笑一样的语气诉说迷茫和悲观。他才知道人类竟然会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他见缝插针给羽风薰补习血族常识，企图让他早日适应过来。一个月不到隔壁地界的狼人都知道了，有个高阶血族竟然在手把手带一个新生儿，其模式像人类社会父母教小孩儿。

朔间凛月破天荒去找他哥哥。朔间零说：“他的思维方式很难改变成血族的，在这段时间里我也只能陪他适应。”

朔间凛月摇头：“我一直觉得你的思维方式像人类。希望不是他陪你适应人类的思维方式。”

朔间零思考什么叫人类的思维方式。他去找羽风薰，羽风薰刚下训练场，他其他地方还是不像血族，金色头发，皮肤也不那么苍白。这个地区好多人类都有阳光似的金发。但羽风薰在身体素质方面总算体现出血族优势，反应速度甚至比视觉和听觉更快，这种预判能力在战场上是难得的天赋。家族有打算再过阵子让他加入定期狩猎中，但是朔间零又不知道怎么回事给拦下了没让羽风薰知道。最近这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事越来越多。

他可能真的比较像人类。他能够理解羽风薰无法适应血族生活、还缠人的原因：刚刚失去至亲，生活天翻地覆，普通人类柔软又脆弱，想要挺过去只能往外找补，找其他人，找其他感情。照羽风薰的话说，是你咬的我，在我这你就得给我负好责了。朔间零诡异地得知了潜台词：你得陪我，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家人了。

到底是他因为像人类才会靠近羽风薰，还是他靠近了羽风薰才变得像人类？像人类到底是怎样，天天做些没有来由莫名其妙的事吗？

他看着羽风薰撩起T恤掸掉尘土，又从医疗箱中拿出冷冻血袋，闭着眼睛喝上一口。“你怎么来了？”声音带着鼻音，显然是屏着气说的。朔间零不由失笑。

“随便来看看。训练师在教什么？”

“他们说你能雾化兼变蝙蝠……绝大部分血族只会其中一样。”

朔间零想一想：“不是‘会’，而是年纪和位阶不够。”

羽风薰在这些概念理解上一直很有问题，他总觉得这些特殊能力可以习得。“我现在不就在学么。”

朔间零：“你不会以为你现在的夜间视力和速度也是学会的吧？”

“确实是这样啊，我花了三个月适应并运用，可不就是学？”

都三个月了。朔间零想，竟然是“都”。三个月之于血族比三秒之于人类都不如，他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漫长。不是难熬的漫长，而是以为这种日子可以一直继续的漫长。羽风薰伸出手指随便抹过嘴角，捏扁空掉的袋子。朔间零突然惊醒过来，感觉刚才呼吸都像是跟随着袋子里的空气被抽紧。

他试探问：“薰君，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具有血族特质的人类？”

大概是血味散了，羽风薰声音正常过来：“对呀，我只是定期需要血液、不能晒太阳、力气大也比较敏捷、刚刚学会夜间视物和分辨心跳声，而且以后会雾化或化形的普通人……这样一看我反而赚到哦。”

“你漏说了，你还会活很久，受伤恢复很快，但银匕和银弹会伤你很重。”

“谁被砍一刀打一枪不会伤很重啊？我还是赚到……”羽风薰左右看了看，把朔间零扯到偏僻角落，“唉朔间，其实这都是我想通以后的自我安慰。我能不讨厌我现在这样，还是多亏你，虽然我好像还是和你们不一样……”

“也不对，应该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你应该不生气吧，你比他们有人情味多了，你很照顾我，还那么疼自己的弟弟……虽然我现在也没搞懂，你们是亲兄弟，然后被一起转化的么？”

朔间零不生气，他有些发晕，按照所谓人类思维理解，他和朔间凛月之间当然是亲缘导致的亲密，那他和羽风薰算什么，他本来就无需因为是血族父亲而多做这么多事……朔间凛月说希望不是他陪你适应人类的思维方式，羽风薰说你比他们有人情味多了。羽风薰拉着他手腕的手还没放开，竟然不感觉凉，但也没有人类的热度，更像是拉久了捂出来的温。

他把羽风薰转化，羽风薰转化他。他们站在黑暗生物和人类的分界线之间，好像只有彼此。红色掺着金色，好像该是橙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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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小学生一样 疯狂点题是怎样【